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来以前念书的时候。那时心思单纯,虽然没什么钱,但从来没有羡慕别人的吃喝玩乐,除了学习就是放假后去打游戏了。有一年,语文老师让同学们尝试写一篇诗文作为“班歌”,我写了的那篇获得了老师的极力赞赏——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声情并茂的诵读我那篇所谓的诗歌的画面,直到如今都难以忘怀。
那篇诗歌,完整的篇章已湮没在了时间的汪洋大海中,仅留下几句零星的词句留在记忆中。“在山巅看一览众山小,在水边叹逝者如斯夫!”。时过境迁,光阴荏苒,春秋几度,转眼间竟已过去了近 20 年,而我竟已来到三十五岁这个中年人生的边上。人常说三十而立,三十五岁,更是当下年龄焦虑的顶点。从 13 年正式参加工作至今,也已十年有余。
十年面壁
回想起这许多年的工作经历,真有一些辛勤劳作、打怪升级的感触。最早其实并不会写代码,机缘巧合入行之后利用巧妙的数学理解接触到基于 canvas 的交互;后来南下广深,转行前端开发。刚转行时候,做个简单的页面都无比窘迫,想必那时在旁人看来一定是纯纯的菜鸡了。随后边做边学,逐渐驾轻就熟,步入正轨,对软件开发有了更多的思考和理解。到现在面对工作的内容,不能说是轻轻松松,也能说得上是游刃有余了。
现在想来,软件开发的确也是赶上了时代的红利。虽然很多个夜晚都在练习编码、加班干活,但自我感觉并不算得很辛苦或煎熬。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,不需要抛弃尊严摧眉折腰事权贵、毋庸耗费体力与汗水、工作场所往往设施一流——最重要的,愿意自我提高就能变得更强、更有回报。对于打工人来说,已算是很不错了。
很难说是软件开发的工作拯救了我,还是使得我成为了现在的我。这十年,仿佛面壁,除了工作的技能、年龄的增长,基本什么也没变。至今不会开车,没有成家,也还没有落户,依然属于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飘泊客。世界这么大,虽然从读书时就记着要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但着实是没有什么行动。游戏虽然好玩,但显然也没了能无忧无虑玩个痛快的心思;尝试练习弹琴,最近一两年也意兴阑珊,没有什么更多的进展;依然会为音乐所感动,却猛然发现听了好多年还是它们。
还是它们。竟有一些厌烦之感。
顺其自然
总觉得我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不争的人。读书的时候考多考少没什么执念,工作后对赚多少钱也没什么执念。年轻时喜好浪漫、诗情画意,后来,逐渐回归于平静、内敛。生活的变化,可能的变化,尤其是可能由自己促成的变化,心态上会有相当的被动。之前尝试读了下《亲密关系》,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回避亲密型——具体来说,可能是感情上有所渴望,但又很难完全相信或依赖他人,担心受到伤害。可能,我的顺其自然,是自己在这种忧惧之下的无意识的被动选择。但我也很肯定我自己是个心底里相当自负的人。我相信自己的学识素养,对音乐、文学等美好的感知,相信自己投入的努力有所回报,对未来有近乎于盲目的乐观从容。
这种状态,也许和中岛敦《山月记》中李征的自述很相像:
“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,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,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,故又不肯庸庸碌碌,与瓦砾为伍。于是我渐渐脱离凡尘,疏远世人,结果便是一任愤懑与羞恨日益助长内心那怯弱的自尊心。”
仔细想想,我可能根本不是顺其自然,而是十足的“口非心是”了。明明心里想得到的,但嘴上还说着无所谓的话,行动上也无比迟滞阻塞,非得要别人配合着双手奉上,才乐得接受——摆足了清高的架子!为着这“口非心是”,甚至宁愿装做一个顺其自然的不争的人。
和解还是挣扎
站在中年人生的边上,是和自己和解、接受这就是我,还是挣扎着做出改变,去开辟新的道路,面对更多的可能性?当我写下这些文字,心里已有了一些抉择。